第三百三十二章 勸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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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三十二章 勸和
“娘親！”
小妞妞在祁楓懷裏還掙紮著要往於瑤身上撲，兩只小手紮煞著，滿臉的嬌氣，看的於瑤心都軟了，趕緊過去抱個頭長的挺高，還重的不行的妞妞，好幾個月沒見，於瑤猛的接過妞妞只覺得墜手，險些沒抱住。
幸好祁楓眼疾手快托了一把，不然非得把孩子摔著。
“娘親。”小豆子和小八斤也都跑過來一人抱著於瑤一條腿往她身上爬，扯的於瑤直打晃。
祁楓臉黑的不行，一手一個把倆臭小子扯開，又將妞妞接過來：“娘抱不動妞妞，爹爹抱。”
“要娘親。”小妞妞撅著嘴一副不高興的樣子。
於瑤笑著安撫她：“好，娘親抱。”
她抱著妞妞過去對才下車的祁老牛和祁顧氏見禮：“爹，娘，屋裏都收拾好了，咱們趕緊回家吧。”
“好，好。”好幾年沒回長安，祁老牛和祁顧氏這一回來覺得哪裏都新鮮，再加上到了自己家中心情又好，臉上的笑容怎麽都遮不住的。
於瑤請二老走在前頭，她抱著孩子和祁楓跟了上去。
走了沒幾步路，於瑤就累的直喘氣，祁楓心疼壞了，也不管妞妞會不會哭，一把搶過來提著就走。
“娘親，要娘親。”妞妞使勁掙紮，哭的直打嗝。
“我抱吧。”於瑤心疼的什麽似的，伸手就要抱妞妞，祁楓直接躲開：“別，還是我抱著吧，小孩子不能由著她性子來。”
見祁楓態度堅決，於瑤也不好再說什麽，就跟在祁楓身後慢慢走著。
前頭祁老牛和祁顧氏看不過眼了，祁顧氏直接停下腳步回身把妞妞摟在懷裏瞪著祁楓：“這是你親閨女，叫她這麽哭你也不知道心疼。”
說完，祁顧氏又好生的哄著妞妞：“小寶乖啊，奶奶抱，咱們不理爹爹。”
“嗯。”妞妞到了祁顧氏懷裏乖了好多，一邊哭一邊點頭：“不理爹，壞蛋。”
祁顧氏笑了，一手抱著妞妞一手拍著她後背哄著：“不理你爹，壞人。”
“奶奶好。”妞妞摟著祁顧氏的脖了甜甜笑著，祁顧氏抱著她，一邊走一邊哼著小曲，沒過一會兒妞妞就止了哭。
這時候，一家人已經進了正房。
從外頭進來，就覺得屋裏當真暖和的很，連大衣裳都穿不住了。
祁顧氏和於瑤先給三個孩子把外頭的大衣裳脫了，再各自脫了大氅等物放好，於瑤扶祁顧氏坐下，便和祁楓一起給祁老牛還有祁顧氏嗑了頭。
起來之後，於瑤笑著對祁老牛道：“恭喜爹得封國公爺，早先爹不在長安，我們也沒掛上國公府的牌子，如今爹回來了，明兒我就叫人把牌子掛上。”
說起這國公的身份來，祁老牛也很自得，笑的也很歡喜：“這國公的身份也不是平白得的，說起來兒媳婦的功勞最大，咱們家能有如今的風光富貴，你居功甚偉，我這個做長輩的得跟你說聲謝謝。”
“您太過誇獎我了。”於瑤低頭輕笑：“我有什麽功勞？左不過是相公和爹的功勞大，相公輔佐明君，爹爹惠眼識英才有了如今的日子，我一個婦道人家能做什麽。”
“你啊。”祁顧氏也笑了，拉於瑤坐下道：“你爹要謝你你就受著，別人不知道咱們家的事情，咱們自己人心裏門清，咱們祁家幾代土裏刨食的，從來沒有想過能成公侯之家，要不是娶了你，你四處周旋，人又能幹，掙下這麽大的產業，咱們能來長安？來不了長安，連陛下的面都見不了，又怎麽能有如今的日子，總歸還是你功勞大。”
祁老牛和祁顧氏都這麽說，於瑤也只能受了，她點頭：“爹娘怎麽說都對，既然說我功勞大，那我就是對咱家有大功的，往後啊，我行事可就猖狂了。”
“只管猖狂。”祁顧氏撲哧一聲笑了：“早先咱們在鄉下住著的時候也沒叫你受過什麽委屈，如今你爹是國公爺，你相公是宰相，你就更不能受委屈了，要是家裏誰敢給你委屈，或者你姐姐妹妹們行事不好，你只管跟娘說，娘替你教訓她們，外頭誰敢給你氣受，你也別忍著，咱們祁家雖不說欺負別人，可也不能受人欺負。”
“我曉得。”於瑤點頭應下，又拉著祁顧氏說話。
不過一會兒功夫，她就哄的祁顧氏連聲大笑，祁老牛也在一旁笑著點頭。
祁楓看到一家團圓，心情也很不錯，陪笑在一旁坐著。
只是三個孩子到底年紀小坐不住，沒多大一會兒功夫就扭著身子要出去玩。
雖說如今進了二月，可前幾日倒春寒，這天氣還冷著呢，孩子們出去玩可受不得風，祁顧氏就哄著叫他們先在屋裏玩耍。
可這三個孩子向來野慣了的，總歸是不依。
於瑤見此，笑著招手把孩子們叫到跟前，摸著妞妞的頭，拉著小豆子的手，又低頭親了親八斤的腦門：“咱們不出去玩，娘給你們整了一間游樂室，裏頭都是玩樂的東西，且屋裏又暖和的緊，還有好多吃食，玩的累了能吃能喝，比外頭好多了。”
“游樂室？”祁顧氏一聽就挺吃驚的：“什麽游樂室？”
於瑤一笑：“我想著孩子們回來總歸得有個地方玩吧，就將靠近花園那處小院叫人整修了一下，在裏頭放了好多玩器，孩子們在裏頭玩即凍不著也碰不著，丫頭們看著也方便，總歸是比他們在外頭野強多了。”
祁顧氏一聽更加好奇，當下就拉著於瑤非得現過去瞧瞧。
妞妞幾個也吵著過去，祁老牛見了一拍手做了決定：“就去你說的那個什麽游樂室，咱們都去，先陪孩子們玩，玩累了一家就在那開飯。”
“好耶！”妞妞高興的一跳三尺高，拉著小豆子和八斤就往外跑。
於瑤趕緊拿了大氅追上去，祁楓也拿了兩件大衣裳追出去，一手一個抱住小豆子和八斤，拿大衣裳細細的將他們包好。
於瑤也給妞妞穿了衣裳，才要抱她，不想祁顧氏幾步過來抱了妞妞就走。
“娘，我抱吧。”於瑤趕緊追上去。
祁顧氏一笑：“就你那小身板可不成，還是我抱著吧。”她一邊說還一邊掂了妞妞一下：“這小丫頭沈的緊，路又不近，別把你累壞了。”
“叫娘受累了。”於瑤沒逞強，跟著祁顧氏小心護持著。
祁顧氏雖然年紀大了些，可身子骨壯實，比於瑤力氣大的多，抱著妞妞從主屋到花園那邊也沒覺得多累，反倒於瑤走了這一路累的都快出汗了。
一家人進了那個小院，就見院子裏拿木頭做的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玩具，還有一個漆的五彩斑瀾的小木屋，就是屋子的外墻也拿油漆重新漆過，上頭還畫了許多彩色的畫，看起來就像進入了一個想象中的世界，真的叫人看了覺得又新奇又喜歡。
於瑤幾步過去打開屋門請祁老牛和祁顧氏進去。
在進屋子前，於瑤叫丫頭幫兩個人脫了鞋，她和祁楓也給三個孩子脫掉鞋，當幾個人只穿著襪子踩在厚厚的毛毯上時，覺得如在於端。
再看墻上畫著的藍天白於，小草鮮花，心裏更加的歡喜。
妞妞幾個進去就發了瘋一般的各自找了玩具去玩，妞妞爬上一個纏了絹花的秋千上搖著蕩著，八斤去踩那個小巧的水車，小豆子則爬上旋轉木馬坐在上頭哈哈直笑。
祁老牛背著手臉上帶笑在屋子裏轉了一圈，回頭對於瑤道：“難為你想得出來，這地方整的好，不只孩子們看了高興，就是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也喜歡。”
於瑤一聽，趕緊帶祁老牛到了一個小轉盤前，叫祁老牛踩在上頭，將手抓著上頭的吊環，教他怎麽踩轉盤，怎麽鍛煉手臂的力量，怎麽扭腰，祁老牛笑著跟著學，沒一會兒就練的出了一身汗。
祁顧氏看了也挺新奇的，將祁老牛趕下來她自己試了試。
於瑤笑著在一旁看，過了一會兒，帶兩人試著騎了那固定住的車輪樣的東西，又試了另外幾樣玩器，這麽一來，不只孩子們玩的高興，就是兩位老人也不無聊。
祁顧氏試完了就拍著手笑：“往後啊，我和你爹就在這裏給你們帶孩子，這多好，大人又省力又練了身子，孩子們也玩的好。”
於瑤笑著答應了一聲。
一家人在這裏玩了好半天，一直到吃飯的時候三個孩子才不情不願的坐過去吃東西，待吃完了東西就又去玩，就連午覺都是在這裏睡的。
於瑤知道他們一時新鮮，肯定要多玩的，待過了幾天之後說不定就不稀奇了，便也由著他們，只叫丫頭婆子好生看顧著，別餓著渴著就是了。
這孩子們有了玩樂的地方，於瑤和祁顧氏就省了好些力氣。
隔了幾天，範五和祁寶瓶做伴來祁家做客，於瑤和祁顧氏好生招待了。
這兩個人過來的時候神情都不怎麽好，尤其是範五，眼圈黑黑的，眼中還有些紅血絲，一瞧就是沒睡好心裏怕是有事。
於瑤等她坐下後先和祁寶瓶說了幾句話，見祁寶瓶興致並不高，就叫祁顧氏和祁寶瓶母女說些體已話，她反倒拉著範五小聲問：“你這是怎麽了？我看你精神並不怎麽好，是不是碰著為難的事了？”
範五搖頭，連聲苦笑：“打回了長安，我們爺哭了好幾天了，早先我們在肅州的時候雖說也知道家裏出了事，爺也哭了一回，可是到底離的遠，沒有如今這樣感受深刻，日子倒也能過得下去，可如今回來，看著早先那樣大的一個家空落落的，一家子都沒了，又去墳頭拜祭一番，不只我們爺，就是我這心裏也實在不好受。”
說到這裏，範五笑容更加苦澀：“公婆還有姐姐和孩子都沒了，而且死的還那樣慘，憑是臨到誰頭上都受不住，這幾天我心裏雖說也苦，可怎麽也及不上他，我看他整日悶在屋子裏不說話，只能好言好語的勸著，沒想到……”
“怎麽了？”於瑤握了握範五的手：“你也別多想，長安城死了的人少麽？一家全部慘死的不知道多少，你們來的晚，並沒見著當時的情景，我入城的時候見了，朱雀大街兩邊全都是屍首，各色的死法，簡直叫人不忍目睹。”
範五低頭，眼中掉下幾滴淚來：“爺怨我呢，說是，說是如果當初我沒攛奪著叫他去肅州，又怎麽會……連爹娘最後一面都沒見著。”
說到這裏，範五忍不住哭了：“這能怪我麽？要是我們沒離開長安，怕如今也是陪葬的份，你說我一個弱女子，他一個文弱書生，就是留在長安能頂什麽用，北梁人來了我們也救不下一人，最後我們都死絕了，他於家連個根都留不住，難道這就好了？”
說實話，範五心裏是有怨言的。
她心裏其實也挺不痛快的，早先她幾次三番的寫信叫於三老爺和伍氏去肅州，可這幾個人總是不去，範五也沒辦法，後頭想著別人要作死就由著他吧。
雖然這麽想，可範五到底還是挺難受的，尤其是回到長安，知道於家死絕了的事情，範五也曾自責過，覺得當初自己要是再堅持一回，說不定於三老爺一家就會到肅州，說不定能逃過一劫，懷著這種想法，範五折磨的自己好幾天睡不著覺。
可這相較於於麒的埋怨來，根本不算什麽。
於麒大約也是太過悲傷了，竟然把錯處都推到範五頭上，叫範五好幾回心中發冷。
範五說話的時候也帶了幾分怨怪之意，於瑤也聽出來了，拍拍她的手：“多少男人都是如此，但凡有事就把罪過推到咱們女人頭上，誰叫這個世道就是以男子為尊的，少不得，咱們女人只能背黑鍋了，照我說，你也別怨怪了，總歸於大爺如今也不過是埋怨你幾句，要是換了那不通情理的，指不定現在還能弄出什麽事呢。”
範五雖然也明白這個道理，可到底還是意不平：“這又憑的什麽？總歸我不服氣。”
“好。”於瑤笑了笑：“我也不服氣著呢，你且等著，趕明我叫我們爺說說於大爺，給他把道理說透，叫他好生給你陪個不是。”
範五一笑，也沒提起多大的勁來：“那我先謝謝你了。”
“咱們什麽關系，謝什麽。”於瑤笑了笑，看範五跟前的茶涼了，忙著叫人換了熱茶來。
於瑤和範五說了好些開心的事，總算把她哄的高興了，中午的時候又留了飯，等吃過飯才送範五和祁寶瓶出門。
等到祁楓回來的時候，於瑤又跟祁楓講了於大夫妻這些事情，叫祁楓有時間勸勸於麒，別叫他凈弄些無理攪三分的事情，到時候叫範五冷了心，他可哪裏再尋這麽好的媳婦。
即是於瑤吩咐的事情，祁楓自然好生的答應了，隔了幾日，祁楓叫上於龍一起去於麒家做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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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親！”
小妞妞在祁楓懷裏還掙紮著要往於瑤身上撲，兩只小手紮煞著，滿臉的嬌氣，看的於瑤心都軟了，趕緊過去抱個頭長的挺高，還重的不行的妞妞，好幾個月沒見，於瑤猛的接過妞妞只覺得墜手，險些沒抱住。
幸好祁楓眼疾手快托了一把，不然非得把孩子摔著。
“娘親。”小豆子和小八斤也都跑過來一人抱著於瑤一條腿往她身上爬，扯的於瑤直打晃。
祁楓臉黑的不行，一手一個把倆臭小子扯開，又將妞妞接過來：“娘抱不動妞妞，爹爹抱。”
“要娘親。”小妞妞撅著嘴一副不高興的樣子。
於瑤笑著安撫她：“好，娘親抱。”
她抱著妞妞過去對才下車的祁老牛和祁顧氏見禮：“爹，娘，屋裏都收拾好了，咱們趕緊回家吧。”
“好，好。”好幾年沒回長安，祁老牛和祁顧氏這一回來覺得哪裏都新鮮，再加上到了自己家中心情又好，臉上的笑容怎麽都遮不住的。
於瑤請二老走在前頭，她抱著孩子和祁楓跟了上去。
走了沒幾步路，於瑤就累的直喘氣，祁楓心疼壞了，也不管妞妞會不會哭，一把搶過來提著就走。
“娘親，要娘親。”妞妞使勁掙紮，哭的直打嗝。
“我抱吧。”於瑤心疼的什麽似的，伸手就要抱妞妞，祁楓直接躲開：“別，還是我抱著吧，小孩子不能由著她性子來。”
見祁楓態度堅決，於瑤也不好再說什麽，就跟在祁楓身後慢慢走著。
前頭祁老牛和祁顧氏看不過眼了，祁顧氏直接停下腳步回身把妞妞摟在懷裏瞪著祁楓：“這是你親閨女，叫她這麽哭你也不知道心疼。”
說完，祁顧氏又好生的哄著妞妞：“小寶乖啊，奶奶抱，咱們不理爹爹。”
“嗯。”妞妞到了祁顧氏懷裏乖了好多，一邊哭一邊點頭：“不理爹，壞蛋。”
祁顧氏笑了，一手抱著妞妞一手拍著她後背哄著：“不理你爹，壞人。”
“奶奶好。”妞妞摟著祁顧氏的脖了甜甜笑著，祁顧氏抱著她，一邊走一邊哼著小曲，沒過一會兒妞妞就止了哭。
這時候，一家人已經進了正房。
從外頭進來，就覺得屋裏當真暖和的很，連大衣裳都穿不住了。
祁顧氏和於瑤先給三個孩子把外頭的大衣裳脫了，再各自脫了大氅等物放好，於瑤扶祁顧氏坐下，便和祁楓一起給祁老牛還有祁顧氏嗑了頭。
起來之後，於瑤笑著對祁老牛道：“恭喜爹得封國公爺，早先爹不在長安，我們也沒掛上國公府的牌子，如今爹回來了，明兒我就叫人把牌子掛上。”
說起這國公的身份來，祁老牛也很自得，笑的也很歡喜：“這國公的身份也不是平白得的，說起來兒媳婦的功勞最大，咱們家能有如今的風光富貴，你居功甚偉，我這個做長輩的得跟你說聲謝謝。”
“您太過誇獎我了。”於瑤低頭輕笑：“我有什麽功勞？左不過是相公和爹的功勞大，相公輔佐明君，爹爹惠眼識英才有了如今的日子，我一個婦道人家能做什麽。”
“你啊。”祁顧氏也笑了，拉於瑤坐下道：“你爹要謝你你就受著，別人不知道咱們家的事情，咱們自己人心裏門清，咱們祁家幾代土裏刨食的，從來沒有想過能成公侯之家，要不是娶了你，你四處周旋，人又能幹，掙下這麽大的產業，咱們能來長安？來不了長安，連陛下的面都見不了，又怎麽能有如今的日子，總歸還是你功勞大。”
祁老牛和祁顧氏都這麽說，於瑤也只能受了，她點頭：“爹娘怎麽說都對，既然說我功勞大，那我就是對咱家有大功的，往後啊，我行事可就猖狂了。”
“只管猖狂。”祁顧氏撲哧一聲笑了：“早先咱們在鄉下住著的時候也沒叫你受過什麽委屈，如今你爹是國公爺，你相公是宰相，你就更不能受委屈了，要是家裏誰敢給你委屈，或者你姐姐妹妹們行事不好，你只管跟娘說，娘替你教訓她們，外頭誰敢給你氣受，你也別忍著，咱們祁家雖不說欺負別人，可也不能受人欺負。”
“我曉得。”於瑤點頭應下，又拉著祁顧氏說話。
不過一會兒功夫，她就哄的祁顧氏連聲大笑，祁老牛也在一旁笑著點頭。
祁楓看到一家團圓，心情也很不錯，陪笑在一旁坐著。
只是三個孩子到底年紀小坐不住，沒多大一會兒功夫就扭著身子要出去玩。
雖說如今進了二月，可前幾日倒春寒，這天氣還冷著呢，孩子們出去玩可受不得風，祁顧氏就哄著叫他們先在屋裏玩耍。
可這三個孩子向來野慣了的，總歸是不依。
於瑤見此，笑著招手把孩子們叫到跟前，摸著妞妞的頭，拉著小豆子的手，又低頭親了親八斤的腦門：“咱們不出去玩，娘給你們整了一間游樂室，裏頭都是玩樂的東西，且屋裏又暖和的緊，還有好多吃食，玩的累了能吃能喝，比外頭好多了。”
“游樂室？”祁顧氏一聽就挺吃驚的：“什麽游樂室？”
於瑤一笑：“我想著孩子們回來總歸得有個地方玩吧，就將靠近花園那處小院叫人整修了一下，在裏頭放了好多玩器，孩子們在裏頭玩即凍不著也碰不著，丫頭們看著也方便，總歸是比他們在外頭野強多了。”
祁顧氏一聽更加好奇，當下就拉著於瑤非得現過去瞧瞧。
妞妞幾個也吵著過去，祁老牛見了一拍手做了決定：“就去你說的那個什麽游樂室，咱們都去，先陪孩子們玩，玩累了一家就在那開飯。”
“好耶！”妞妞高興的一跳三尺高，拉著小豆子和八斤就往外跑。
於瑤趕緊拿了大氅追上去，祁楓也拿了兩件大衣裳追出去，一手一個抱住小豆子和八斤，拿大衣裳細細的將他們包好。
於瑤也給妞妞穿了衣裳，才要抱她，不想祁顧氏幾步過來抱了妞妞就走。
“娘，我抱吧。”於瑤趕緊追上去。
祁顧氏一笑：“就你那小身板可不成，還是我抱著吧。”她一邊說還一邊掂了妞妞一下：“這小丫頭沈的緊，路又不近，別把你累壞了。”
“叫娘受累了。”於瑤沒逞強，跟著祁顧氏小心護持著。
祁顧氏雖然年紀大了些，可身子骨壯實，比於瑤力氣大的多，抱著妞妞從主屋到花園那邊也沒覺得多累，反倒於瑤走了這一路累的都快出汗了。
一家人進了那個小院，就見院子裏拿木頭做的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玩具，還有一個漆的五彩斑瀾的小木屋，就是屋子的外墻也拿油漆重新漆過，上頭還畫了許多彩色的畫，看起來就像進入了一個想象中的世界，真的叫人看了覺得又新奇又喜歡。
於瑤幾步過去打開屋門請祁老牛和祁顧氏進去。
在進屋子前，於瑤叫丫頭幫兩個人脫了鞋，她和祁楓也給三個孩子脫掉鞋，當幾個人只穿著襪子踩在厚厚的毛毯上時，覺得如在於端。
再看墻上畫著的藍天白於，小草鮮花，心裏更加的歡喜。
妞妞幾個進去就發了瘋一般的各自找了玩具去玩，妞妞爬上一個纏了絹花的秋千上搖著蕩著，八斤去踩那個小巧的水車，小豆子則爬上旋轉木馬坐在上頭哈哈直笑。
祁老牛背著手臉上帶笑在屋子裏轉了一圈，回頭對於瑤道：“難為你想得出來，這地方整的好，不只孩子們看了高興，就是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也喜歡。”
於瑤一聽，趕緊帶祁老牛到了一個小轉盤前，叫祁老牛踩在上頭，將手抓著上頭的吊環，教他怎麽踩轉盤，怎麽鍛煉手臂的力量，怎麽扭腰，祁老牛笑著跟著學，沒一會兒就練的出了一身汗。
祁顧氏看了也挺新奇的，將祁老牛趕下來她自己試了試。
於瑤笑著在一旁看，過了一會兒，帶兩人試著騎了那固定住的車輪樣的東西，又試了另外幾樣玩器，這麽一來，不只孩子們玩的高興，就是兩位老人也不無聊。
祁顧氏試完了就拍著手笑：“往後啊，我和你爹就在這裏給你們帶孩子，這多好，大人又省力又練了身子，孩子們也玩的好。”
於瑤笑著答應了一聲。
一家人在這裏玩了好半天，一直到吃飯的時候三個孩子才不情不願的坐過去吃東西，待吃完了東西就又去玩，就連午覺都是在這裏睡的。
於瑤知道他們一時新鮮，肯定要多玩的，待過了幾天之後說不定就不稀奇了，便也由著他們，只叫丫頭婆子好生看顧著，別餓著渴著就是了。
這孩子們有了玩樂的地方，於瑤和祁顧氏就省了好些力氣。
隔了幾天，範五和祁寶瓶做伴來祁家做客，於瑤和祁顧氏好生招待了。
這兩個人過來的時候神情都不怎麽好，尤其是範五，眼圈黑黑的，眼中還有些紅血絲，一瞧就是沒睡好心裏怕是有事。
於瑤等她坐下後先和祁寶瓶說了幾句話，見祁寶瓶興致並不高，就叫祁顧氏和祁寶瓶母女說些體已話，她反倒拉著範五小聲問：“你這是怎麽了？我看你精神並不怎麽好，是不是碰著為難的事了？”
範五搖頭，連聲苦笑：“打回了長安，我們爺哭了好幾天了，早先我們在肅州的時候雖說也知道家裏出了事，爺也哭了一回，可是到底離的遠，沒有如今這樣感受深刻，日子倒也能過得下去，可如今回來，看著早先那樣大的一個家空落落的，一家子都沒了，又去墳頭拜祭一番，不只我們爺，就是我這心裏也實在不好受。”
說到這裏，範五笑容更加苦澀：“公婆還有姐姐和孩子都沒了，而且死的還那樣慘，憑是臨到誰頭上都受不住，這幾天我心裏雖說也苦，可怎麽也及不上他，我看他整日悶在屋子裏不說話，只能好言好語的勸著，沒想到……”
“怎麽了？”於瑤握了握範五的手：“你也別多想，長安城死了的人少麽？一家全部慘死的不知道多少，你們來的晚，並沒見著當時的情景，我入城的時候見了，朱雀大街兩邊全都是屍首，各色的死法，簡直叫人不忍目睹。”
範五低頭，眼中掉下幾滴淚來：“爺怨我呢，說是，說是如果當初我沒攛奪著叫他去肅州，又怎麽會……連爹娘最後一面都沒見著。”
說到這裏，範五忍不住哭了：“這能怪我麽？要是我們沒離開長安，怕如今也是陪葬的份，你說我一個弱女子，他一個文弱書生，就是留在長安能頂什麽用，北梁人來了我們也救不下一人，最後我們都死絕了，他於家連個根都留不住，難道這就好了？”
說實話，範五心裏是有怨言的。
她心裏其實也挺不痛快的，早先她幾次三番的寫信叫於三老爺和伍氏去肅州，可這幾個人總是不去，範五也沒辦法，後頭想著別人要作死就由著他吧。
雖然這麽想，可範五到底還是挺難受的，尤其是回到長安，知道於家死絕了的事情，範五也曾自責過，覺得當初自己要是再堅持一回，說不定於三老爺一家就會到肅州，說不定能逃過一劫，懷著這種想法，範五折磨的自己好幾天睡不著覺。
可這相較於於麒的埋怨來，根本不算什麽。
於麒大約也是太過悲傷了，竟然把錯處都推到範五頭上，叫範五好幾回心中發冷。
範五說話的時候也帶了幾分怨怪之意，於瑤也聽出來了，拍拍她的手：“多少男人都是如此，但凡有事就把罪過推到咱們女人頭上，誰叫這個世道就是以男子為尊的，少不得，咱們女人只能背黑鍋了，照我說，你也別怨怪了，總歸於大爺如今也不過是埋怨你幾句，要是換了那不通情理的，指不定現在還能弄出什麽事呢。”
範五雖然也明白這個道理，可到底還是意不平：“這又憑的什麽？總歸我不服氣。”
“好。”於瑤笑了笑：“我也不服氣著呢，你且等著，趕明我叫我們爺說說於大爺，給他把道理說透，叫他好生給你陪個不是。”
範五一笑，也沒提起多大的勁來：“那我先謝謝你了。”
“咱們什麽關系，謝什麽。”於瑤笑了笑，看範五跟前的茶涼了，忙著叫人換了熱茶來。
於瑤和範五說了好些開心的事，總算把她哄的高興了，中午的時候又留了飯，等吃過飯才送範五和祁寶瓶出門。
等到祁楓回來的時候，於瑤又跟祁楓講了於大夫妻這些事情，叫祁楓有時間勸勸於麒，別叫他凈弄些無理攪三分的事情，到時候叫範五冷了心，他可哪裏再尋這麽好的媳婦。
即是於瑤吩咐的事情，祁楓自然好生的答應了，隔了幾日，祁楓叫上於龍一起去於麒家做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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